「起床了。」赤命起了一大早,打理完自己儀容,轉身叫醒尚在被窩內的贔風隼
「嗯…」
「再不起來,等等神社就會人擠人的,想去你也會不肯去。」
「神…社…神社?早上了?」贔風隼一聞神社二字,睡意便被驅趕
「要不要動身了?」
「當然要。」贔風隼立即坐起身
「幫你弄好,我們就出去。」赤命一面說,一面幫贔風隼整裡面容
「只有我們兩個嗎。」
「對。」
「就只有兩人,真的沒有別人了?」
「這行程,沒讓赨夢他們知道,所以不會有人跟。我可不想又像昨晚那樣被〝他人〞訓話。」
「這次就信你一次。」贔風隼笑道,赤命將贔風隼的整身整理好後,便拉著贔風隼的手走出房外
「隼少?赤命?」赨夢於赤命二人離開後腳,立於兩人房間前敲著門,欲要通知兩人一同用餐,敲了數聲不見人影前來應門正覺奇怪
「不要敲了,我們幾個先行去用膳吧。」琴箕恰巧出了門說
「他們不在?」
「他們兩個,在稍早間去了神社,一時半刻還不會回來,所以不用等了。」
「脅著人陪著入戲,自己卻跟著人跑,真是夠意思的!」赯子酸說,赨夢卻是一副憂心
「離這裡是有一段距離,有赤王帶著隼少,不會有人丟掉的。」琴箕見著赨夢表情笑道
「大家都起來了正好,一並用餐去。」御清絕隨在琴箕後頭,手輕拍了琴箕肩膀道
「沒想到你們都起那麼早…昨晚都是御學長的鬼故事,害人折騰到快早晨才入睡的…」怨蘭曲說
「嗚…下次要說鬼故事前,請讓我先離開……」
「你們幾人是怎麼回事,臉色怎麼都那麼糟。」雅弦尼問
「罪魁禍首就是社長,社長要負全責啦!」
「你是說了什麼把他們搞成這模樣。」琴箕回望了御清絕
「咳,是他們膽子太小,先填飽肚子餓蟲再說吧。」御清絕笑說,自行拉著琴箕的手走在前頭
「不過…赤命知道那神社的…用途嗎…」琴箕一時腦海浮出昨夜和赤命的某段對話
【赦,我記得這附近是有一座著名的神社。】
【有是有,你一向不是無神論,怎麼突然想去參訪了?】
【不是我,是要帶三貝去,我記得他想去的那間神社,是在這民宿一帶的。】
「那神社,是一座有名的戀愛神社呀。」
「起得早所以現在沒什麼人,挺安靜的。」贔風隼讓赤命攙著緩緩走在鳥居下
「和國內不同,國內廟宇倒是〝香火鼎盛〞。」赤命道
「看那邊,那對情侶在一塊真是顯眼,全身都是赤色裝扮,真像是來拜堂的…」
「噓,小聲一點,他們往這裡看了…」兩對高中情侶,嘻嘻笑笑的和贔風隼二人擦身而過
「剛他們說的情侶…是在指我們?」
「嘻,或許你聽錯了…」贔風隼微紅著臉笑說
「這間神社想也奇怪,怎麼都只見男女成對,倒不見各別成群的。」
【呵…就說是木頭了,這裡是戀愛神社,自然是情侶居多。】
「大概是湊巧吧,到參拜的地區了?」
「再走幾層階梯應該就到了,慢點走,以防跌下。」赤命一面細心囑咐,一面牽著贔風隼的手走在階梯上
「有你注意,不會受傷的。」贔風隼剛說完,便一個踩空,撞進赤命懷中
「就說別急,你看跌了。」
「跌了,可沒事,有你在。」話說完,赤命將贔風隼抱起
「你在做什麼?!」
「為了防止你又踩空,我抱你過去較快。」赤命說道,便一路抱著贔風隼到參拜處
【如果時間可以就此停住,就算你不做出抉擇,倒也無彷…這世你我再無可能,就盼這世,成全你和他……】
「求了什麼?」赤命看著贔風隼聚精會神的參拜著,好奇問道
「秘密,如果求的事情說了出來,就不靈了。」
「是那樣嗎…」
「嗯。」贔風隼笑答
「那要準備回去了?」
「想在外頭多待一會。」
「行。這裡還有地方沒走的,就走一遭再回去。」
「嗯。」赤命說完,逕行又拉著贔風隼的手在偌大神社中漫步
【…赤命…?】
【我在。怎麼,身體還有不舒服的地方?】赤命伸手整理赨夢的髮問道
【不…沒有……我…昏迷幾天了?】
【不多,三天,用這三天換你身體回覆正常值得。】
【又給你添煩了…】
【別盡想那些,我現在是你的監護人,我不照顧你,還有誰能照顧你?你現在還在戒毒階段,怕是要再辛苦一陣子了。】赤命一面說,一面輕撫了赨夢的臉龐
【我知道。】
【你該多吃些東西,不要戒完毒癮,人又變的瘦弱,這段期間,我讓赦幫你烹調食物。】
【這樣琴箕會不高興吧…她在醫院很忙不是嗎?】
【我習慣了,他和另一個人就只會任意找事丟給我做。】
【妳明明很樂在其中。】
【如果換做琴箕看不順的人,她連瞧也不會正眼瞧的。】御清絕隨後走來
【御清絕,你如果今天想睡在這理,你就盡量爆料沒關係。】琴箕冷笑道
【這…別…我知錯。】
「這可回來了,大夥可都等一會了,你們吃了嗎?」弦非心見赤命和贔風隼回來問道
「自然是用過餐的,有誰參觀神社會餓著肚子去。」
「既然回來,就開始今天的預定行程吧。」雅弦尼道
「這就走了,車早就都備在外頭等後。」千玉屑說
「不用分配位置?」贔風隼問
「你、我、赨夢、赯子四人一車,其他的讓他們自己去排。跟上了。」赤命說完,一手牽著贔風隼,一手拉著赨夢自行先走了出去
「喂!這是哪招啊?!」赯子一面抱怨,一面跟在後頭
「呵,年輕真好。」
「我們也走吧。」御清絕牽起琴箕的手說道
「我想和御社長同車!」
「我也想!」
「四人一車的規矩,不要亂了。」千玉屑說
「琴箕,你說另外兩人要誰?」
「就弦非心和梅香吧。」
「那剩下的……」
「好啦,我們自己猜拳去。」眾人決定好,一同出了民宿外,欲往某大學去
「哇!這比我們社團還要壯觀!」
「他們算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學院,自然讓人嘆為觀止。」
「噓,入座吧!」琴箕一行人進到大學內部,弦樂部的樂會教室坐定座位,台上,正以眾多古樂器上演一曲合曲
「此曲倒是沒有斬龍的激盪,卻有不比它遜色的鋪成…」
「前面都只是奏曲,還沒到吟戲的部分。」見到贔風隼臉上滿意笑容,赤命微笑道
一曲終,又接上了數人上台演奏…
「…嗯……?」赤命餘光往台上中央一瞥,赫見一名與贔風隼打伴相似的琴師
「赤命,你的聲音有點奇怪。怎麼?看到怪異的東西了?」贔風隼聞聲問道
【打扮相彷,卻帶著不同的氣息……】
「不…沒什麼……」
「那個人是……」赨夢心神不寧的望著台上
「不可能是贔風隼吧…難不成是他的粉絲不成?」赯子道,但見週遭撫琴社的人,沒對此景多做表態,也不便多說,靜聽那曲與贔風隼相似又不若他唱法的白馬三唱
【我會再來看你。】一名與贔風隼長相相似的人,對著贔風隼的病房內說完,走出病房,和赨夢擦身而過時,以冷冽的眼神掃了赨夢一眼後離去
【隼少?】赨夢訝意的望著那人的背影良久,才進到贔風隼的病房
【有…兩個隼少?】
【你…瞧見他了?】
【那是…?】
【我和他如出一轍對吧?】
【那他……】
【他是我的雙胞胎胞弟叫琴缺。】
【隼少有弟弟,怎麼沒聽你及赤命說過?】
【他知道我有兄弟,但不知道與我很相像。雖說是親兄弟,也是到最近才相認的。】
【他與我在三四歲時便各自分開,他由他現在的養父母扶養,我則跟在生母旁,也不知他如何追蹤到這裡……】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麼般曲折的故事…】
【赨夢,遇上他,你必須提防些。】
【提防?為什麼?他不是……】
【如果你因他是我親兄弟,而忽略了對他的警戒心,你和赤命兩人都會吃上虧的。】
【我們和他並沒有交集,怎麼會…】
【他認為我會在病院內的原因,是你和赤命兩人的緣故,他清楚我愛著赤命,也知曉你愛上赤命的事。所以,他便以為是你有意從中破壞了我和赤命的相處,和他解釋過他卻全然聽不進去,他的作風可比我還狠上數倍,對他,我全然沒法子,只能讓你提前多擔待些…】
赤命一面同贔風隼聽著台上人的演戲,一面直覺一旁有一股冷冷視線緊盯著自己
【那敵視的視線,從何而來…】
「怎麼,難得這種唱戲場面你會不專心。」
「嗯,沒什麼,有許是多心了。倒是你,如何知道我有沒有專心在台上?」赤命打趣的問
「你的些許動作引起的振動,透露了你的不專注。」
「不會是讓赨夢私下教你的絕學?」
「呵,你覺得是便是了,還有一些你料想不到的絕活呢!」
「哦?倒是讓人拭目以待了。」
「專心些吧,不然等會輪上台,要做溝通你又得讓你那不靈活的腦袋多想些話來。」
「好,就專注些。」赤命說完,便將目光緊盯在台上
「隼少又犯睏了?」
「噓,別吵到他。」
「交流才做到一半哩。」
「由赦代打,沒有不妥。赦若不肯還有御清絕在。」
「照這樣子,你可能得加快腳步了。」
「加快?錯了,是放慢,三貝的身體需要調息。」
「你不怕誤了行程,被他怪罪嗎。」
「這次他不會,我們彼此再清楚不過。」
「那…」
「和他們借個地方讓他小睡一會,你們行程繼續,我和他後頭在趕上。」
「我要留下來。」
「赨夢。」
「這樣才不會被隼少看穿你們行程落後了。」
「你…」
「我也留下,不是為了他,是為了赨夢。」
「我也留下吧,這樣他才不會起疑。」弦非心說道,一干人等在做完決定後,各自分散
「風隼,已經沒人了。」琴缺走往贔風隼獨自一人滯留的休息室內,反鎖道
「你怎麼知道,我還清醒著。」原本雙眼闔上的贔風隼聞聲張了雙眼
「你瞞得過你那假兄弟,可騙不了身為同根生的我!」
「琴缺,我說過你不准接近他們。」
「哼,我就要讓他們在你面前賠罪!」
「你知道我曾佈局要殺赨夢的……」
「可不讓他給救了,那不夠絕!要做就要徹底根除!既然你沒法做,就由我接手!」
「你…你是在取笑我眼盲是嗎!!」贔風隼迷濛雙眼,雖已不見任何事物,卻隱然透露著悲憤,琴缺見著,走往贔風隼身邊坐下,拉起他的雙手
「你是知曉我和你間是沒有〝取笑〞二字存在的,我不可能因為你眼盲而數落你。」琴缺柔和道
「你是沒數落我,但你卻做著我不能防備的事,拿它在朝笑我!我說過,我和他們間早已沒有隔閡了,你為什麼總不信?為什麼要拿對付他們的事來刺激我?」
「到了這時候,你還護著他?!」
「等你看到他為了救我做過什麼,留下什麼,你就一定會為你現在想做的事,痛心疾首!」
「風隼,你!!」
「我累了,不想和你多說,離開吧,又或者你想等他回來上演你的計策。」
「…你在這裡的這段時間,我會再來找你談。」琴缺說完,悻悻然離去
【你只顧看著表面,卻忽視了我和他間,自那時至現今的彼此依偎,或許等到之後,你會看清這些,但願一切不會過晚,還有辦法挽回…】
「你一直待在我身旁,不抽時間陪他嗎。」
「你說赨夢?他不是會計較的人,再說,我說過,接下來不會離你太遠。」
「你這麼對我,真是令我受寵若驚。」
「嗯,你是在藉事責備我之前所做。」
「你堂堂赤王,我怎敢責罵,是要你別因我的事,誤了他的心。」
「我自有定奪,好好養足精神,不勞你費心。」
「我若說,我現在就想去怪販,你會同我去嗎?」
「現在?這裡可還有未走完的行程,你捨得走嗎?」
「所以才問你。」
「要走便走。」赤命說完,便將贔風隼抱起
「不知會琴箕他們一聲嗎?」
「走就要走的無聲無息,好讓他們操一下心。」
「不怕琴箕知道捉你去訓?」
「報一下之前的小仇,這點不為過。」
「你什麼時候那麼小心眼了?」
「這不是小心眼,只是順便而已。」
「呵…」贔風隼和赤命二人,猶如夜幕悄悄降臨般的前去搭私人飛機去
【抓住他們,別讓他們給逃了!!】若干人正追著身為商品準備被出售的贔風隼及赤命後頭大喊
【快,走這裡!】赤命緊拉著贔風隼的手,疾速奔馳在豪華渡輪上
【我們還在船上,他們前後包抄,我們哪裡也去不了的!】
【你信我嗎,三貝。】赤命停下腳步看著贔風隼
【嗯,當然相信!】
【那就交給我,我一定會帶你逃離這裡。】話剛說完,後面追兵拿著刀械揮至贔風隼面前
【…糟…!】
【……………】贔風隼緊闔雙眼後睜開下刻,臉上濺了數抹鮮紅。那紅不是來自自身,卻是不知何時擋在自己面前的赤命所流
【赤命!】
【誰派你這樣傷害商品的!這樣價錢折損你們是賠的起嗎!】姚昆壁怒喊
【…跳…下………】赤命一手緊壓頸上血痕,一手強拉著贔風隼至一旁圍欄旁
【赤…】聽聞赤命吃力的說著贔風隼猶豫了
【要生…一塊…要死…一齊!】前有追兵,後面只於深海一片,贔風隼緊握著赤命的手
【跳!】赤命嘶吼喊道,同贔風隼二人沒入海中
不知經歷多少掙扎,當贔風隼睜眼後,赫見自己躺在不知何處的沙灘上
【我…還活著?…赤命…赤命,我們……】贔風隼正為自己尚在人世的事情雀躍道,想和赤命分享著這喜悅,但見,一旁全身已泛冰冷跡象的赤命,剎那間,陷入恐懼全身顫抖著
【赤命,醒醒,你快醒醒!不要嚇我,不要丟下我!!喂!】贔風隼將赤命抱在懷中一面搖晃,一面說,怎麼呼喚,卻不見赤命回應,只有微弱的氣息呼應著
【誰都好,快救命,快救救他!救救他的命!!】贔風隼像發瘋似的大聲尖喊著
【你不能死,你說要生一塊,要死一齊,你不能將我一人扔下的!!救命,快救救他!!就算怪販的人要捉我回去我也認了!我只要你沒事的醒過來!!】贔風隼喊了一段時間,方見兩個人影走往自己方向
【嗯?剛剛在求救的是你嗎。】
【拜託你們,救救他,快救救他!!】
【他的傷勢,怕是開始失溫現象,我們現在先幫他止住傷口,再打電話找人過來支援。不好意思,你先充當他的枕子吧】
赤命一睜開眼,只見天花板一片雪白
【…這算是…還活著了?…三貝……】赤命正想出聲卻發覺,自己的聲音是怎麼也發不出來,正疑惑的摸著自己的喉嚨,一旁趴在病床邊睡著的贔風隼,感受床上動靜醒了過來
【三...貝…三貝…我……?】赤命一手指了自己的頸部,一手拉著贔風隼,似乎想弄清怎麼回事
【赤命,那時在海灘上,我以為要失去你,你為什麼總為了救我,可以將自己的性命給豁出去?你知道如果少了你在我身邊,我也活不成的…對不起…你…這次…救了我卻傷了…聲帶……】贔風隼一面流淚,一面說道
【聲…帶…?聲帶…所以…出不了聲…難怪……】赤命一臉恍然大悟
【對不起…】贔風隼連聲抱歉,以為赤命會是雜陳表情,不料,赤命輕撫著贔風隼的頭,擦拭了他眼角的淚,拉著贔風隼的手,以手代筆緩緩寫著
【三貝這次抱歉,有一段時間不能出聲陪你唱戲了。】贔風隼見到赤命回應,不是怪罪而是歉意,內心又是一陣心痛及心暖
【你這個笨蛋…大傻蛋,都傷成這樣了,要道歉的人是我不是你呀!】
【我們是志同道合的朋友。】
【單純的朋友間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三貝,你和我不只是朋友,早在很久前,我就當你是兄弟了。兄弟有難,做為兄弟,我不會袖手旁觀,就算死,我也會保護你。】
【你這個個性直率的大笨蛋!】
【我是笨蛋,你是傻瓜,這樣不正好。】
「赤命…」贔風隼語氣帶著語重心長
「怎麼了?你的語氣不對勁。」
「以後,不…從今日起,不要再一人衝鋒陷陣,你越保護他人,就越是不斷讓自己身上承受傷痕。你總認為,你有責任去護著你認識的人,但也請你替我們這些被保護的人的心情著想,別拿你的命,做為必要的保護手段。」
「三貝,你現在…的口氣,的確是體諒,但我不喜歡,你現在的語氣很像……」
【訣別。】
「你不喜歡還是得聽進去,你我都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所以不要拿你的命去玩,不要讓我們內心總要為你的安危忐忑著。」
「不說這個,難得到這裡,有想要逛的地方嗎。」赤命藉機想將話題轉移
「赤命,你就不能聽取一下…」
「帶你到滴酉樓的高價位區去聽戲吧。」
「啊,你又蠻橫了…」說不過赤命的固執,只得被人直抱往滴酉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