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隻藍狐狸是誰?】那是贔風隼第一次見到君海棠,見她對著赤命又是撫臉又是搥胸膛的極為熱絡,便給她的稱呼
【藍狐狸?什麼藍狐狸?藍色的狐狸在哪我倒想抓來瞧個仔細。】赤命認真的道
【在藍調內和你極為親熱的那隻藍衣狐狸,需要我說的那麼明白嗎……】贔風隼給了赤命一記白眼
【啊?你說君海棠?哈,這真好笑,藍狐狸,好,以後就這樣稱她也好!】赤命大笑道
【笑什麼,人家對你的意圖那麼明顯,你還能不動於衷?】
【意圖?什麼意圖?】
【她不是喜歡你才來纏你的?】
【她纏我?三貝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她喜歡的人是赦的御清絕,和我什麼干係?她對進入藍調的人都是那個樣,別理她。再說,好歹她也是道上六王之一,賣她個面子,方便組織行事不也挺好的?】赤命看著贔風隼道
【所以,你和她,真沒有……】贔風隼對赤命投以狐疑的眼神
【那種輕浮的我才沒興趣。】
【那什麼樣的你才有?】
【要像你一樣俊俏,脾氣又強,行事又狠又毒的,這滿意嗎?】赤命笑著直盯贔風隼
【你…你在說…說什麼鬼東西啊!!】贔風隼被赤命說到臉紅怒道
【嘿,我記得你不是只在意自己而已嗎?什麼時候開始注意起我週遭的人了?】赤命挑眉問道
【你…你!!…哼,少臭美,才懶的管你身邊的死活。】贔風隼被問到無可招架,憤而別頭說道
「最近可真難得看見你赤王來到我海棠的店內,到底都再忙什麼?」君海棠一襲露肩露背的漂藍晚禮服,走向赤命身後,輕靠在赤命背上道
「能忙什麼,不就是紅冕的事?早上才剛處理森獄那群毛頭的事端。」赤命輕搖著酒杯,嚐了一口道
「哦?閻王?他派年輕人去踩紅冕的地盤嗎?」
「是他那不知道第幾號的兒子,叫嚷一夥人到紅冕的場要生事,故意要和他老子作對的。」
「真有趣,父子打架,打到別人家裡,後來呢?」
「擒賊先擒王,斷了他兒子一條腿,將他拖回去交給他老子自己處理了。」
「呵…赤王還是不改一貫作風,行事還是那麼果決。」
「要是人人都像閻王家一個樣,不死也會麻煩到死。」赤命同君海棠兩人暫在Bar台閒聊著
「隼少說的應該就是這裡,酒館不是喝酒的地方,怎麼看起來像…夜店?」赨夢一臉疑惑的看著藍調店外觀道
「目標,到了,動手!」一聲大喝,一群黑衣人將赨夢團團圍起
「怎麼回事?」正當赨夢回過頭,一支手正好捉住他
「到黃泉路上聽閻王跟你話說從頭吧!」一句高喊,四五個人齊來欲要壓制赨夢
【如果是一堆人圍著你,不要想著反抗,你可以借力使力。】
〝碰〞一聲,齊攻上來的那數人,被赨夢幾個招式一轉,分別撞至一旁物件
「嗚…」
「啊!」
「哎呦!」頓時,數聲哀嚎
「有武術底子,那換人來會上一會。」黖說完,拿了一把銀棍就朝赨夢的方向突襲
【如果有人拿著武器,能不正面交鋒就不要。儘管護著自己的身體,找一個空隙等待反撲。】
「很會閃,但這招你閃得過嗎?」黖將原來的銀棍〝喀〞一聲,變成三截棍直襲赨夢的胸、腹、腿三處
「嗚!」赨夢防不勝防被攻擊到腹部而蹲地
「外面有人鬧事!!」外頭的保全,奔進藍調通報著
「鬧事?!誰那麼好膽敢在我的管轄區鬧事!!」君海棠聽聞氣急敗壞的直接拿了暗藏的轟天雷要出外瞧瞧
「等等,妳留在這裡,我去看看。」
「這裡是我君海棠的地盤!」
「我知道。這就當紅冕給妳藍王的一個慶賀禮吧,慶賀妳的店,生意絡繹不絕。」赤命說完,放下酒杯,出了藍調的門
「你說,下一擊要往哪打?」黖說著,赨夢身上已是青一塊、紫一塊
【森獄的人…另一邊…赨夢?!】赤命看著眼前一幕,直覺不可思議,和組織幫派一概毫無關聯的赨夢,怎麼會全身是傷的出現於此
「赨夢。」赤命往赨夢身後走來
「赤命。」赨夢聽間熟悉的聲音,依聲往後看
「你為什麼在此?」赤命極為嚴肅的問道
「我……」
「你退下,這裡我處理。你們森獄找紅冕的人有什麼事嗎。」赤命的表情由嚴肅轉而兇惡怒視著黖
「是上頭命令,請赤王讓一讓。」
「讓?可以。要動,先過我這關再說。」赤命說完,一出手便奪下黖手上的武器,反將三節棍架在黖
身上
「滾還不滾?」赤命怒瞪眼前的黖
「有話好說,赤王。撤!」黖說完,一干黑衣人皆消失於街道上
「回去和閻王說,近日,赤命會登門親自造訪,看他要如何給我個合理的交待。這次饒你,下次再見面,就不會好好的放人了。」赤命語帶威脅的笑道,將黖放了,轉身走向赨夢
「就是現在!」黖大喊,從暗處傳來一聲槍響,同時,赤命將赨夢往旁一拉後,黖消失在黑暗中
「赤…赤命!!」赨夢見著赤命腹部滲出大片血跡後驚呼著
「噓,別慌張,等會裝鎮定些。」赤命微皺眉頭小聲叮嚀著
「黑衣人都走光了,明日,我就去拜訪一下閻王!!看他的人把這鬧成什麼模樣,赤王,你沒事吧?」君海棠問
「沒事,好得很,剛剛的氣氛全壞了,我想先告辭。送這孩子回館。」赤王輕拍了赨夢說
「哦?這位就是,被你救命的少年吧,長得挺美的,要不要到我這打工啊?」君海棠笑道
「藍王,別鬧他,他還未成年,先走了。」赤命說完,同赨夢離去
「剛剛明明有聽見槍聲,卻沒見人倒地,難不成…有人已經受傷了?」君海棠疑惑說完,轉身回藍調去
「赤命,你流血了,我去找琴箕……」赨夢扶著赤命走至停車場,將他扶上後車座,按著赤命右腹上不斷出血的傷口
「你先回答我,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那裡?!」赤命眼神極為氣憤的直逼赨夢
「我…我只是想瞭解你。」赨夢說著說著,看見赤命方才又是為了救他才會中槍,滾燙的淚珠,已滴滴流落在赤命手背上
「瞭解?我這人還需要你瞭解嗎。你只要好好完成你的學業,過好你的生活就好,不要想淌這徒渾水。」赤命說著,將身上染血的赤色西裝上衣脫下,撕下一段布料,纏繞在自己腹上固定著
「會開車嗎?」
「………」赨夢搖了搖頭
「扶我到駕駛座,你就坐在副駕駛座上。」赤命說完,赨夢將赤命扶著進駕駛座後,自己坐上副駕駛的位置上
「叫赦到別館等吧。」赤命向赨夢指了指自己的手機說道,便發動車子離開停車場
在別館等候的琴箕,看見赤命被赨夢扶著進到別館大廳
「真沒想到你竟然會中槍傷。」
「如果只是擦傷也不會找你過來,子彈卡在裡頭了。」赨夢將赤命扶至一旁木椅上坐著,赤命無奈道
「對不起,赤命又是為了救我…我……」赨夢見到赤命的傷口,眼前又是一片糢糊
「沒事,這點傷,他還沒那麼快被閻羅給招去。」琴箕一面說完,完全沒幫赤命打上麻醉,一面就直接劃開傷口取出子彈來
「有人沒和人說好就直接動手的嗎。」赤命微皺著眉頭道
「怕疼那就叫出聲來,你和隼少兩個人全一個樣。」琴箕不屑的說
「哼,別愁眉苦臉的,我人還活得好好的,要真會死,早就不知死上幾百回了。」赤命道
「你不用為他難過,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珍惜自己〞。」琴箕說完,指了指赤命上身的數十道傷痕,搖了搖頭說
「開槍的是獵顱,閻王的愛將。」
「你在他手上沒死成,還真是幸運。」
「他的主目標不是我,是……。」赤命說著,同琴箕兩人皆看著低頭不語的赨夢
「這幾日,怎麼不見赤命?」贔風隼靠在病床頭,問著前來看診的琴箕
「中槍不休養,難不成你要他帶著傷跑來跑去的。」琴箕道
「中槍?他怎麼中槍的?!」
「這你不是應該最清楚不過的,隼少。」琴箕看向贔風隼
「妳…妳這話什麼意思……」
「你難道沒要赨夢去藍調找赤命嗎。」
「妳…」
「你在妒忌那孩子和赤命走的近,忌妒到連一旁的人都看得出來。」琴箕一言,致使贔風隼無語
「你可以用不著這麼做。你和赤命之間還怕一個外來因素給破壞掉嗎?什麼時後,你對你們之間的情誼只剩下猜疑?」
「我怕…哼,凡事都有萬一,這是先下手為強,不過倒沒想到赤命又要救他!」贔風隼帶著一股恨意叫道
「你就不怕事後反效果?現在照料赤命的不是住院在此的你,而是你想除掉的赨夢。」
「……」聽聞琴箕一言,贔風隼臉一沉,又是無語以對
「把你想設計赨夢的心思拿來想一想,如何化解和赤命之間的結吧。」琴箕診療告一段落說完,退出贔風隼的病房
「……你說過我是你一個人的,但你呢?你還只會是我一個人的嗎?!」贔風隼緊咬著牙,雙手握拳,兩道淚痕落下
「啊,赤命,琴箕說你還不能下床的。」赤命因口乾而下床喝水,此動作引起正趴睡在床邊的赨夢醒來緊張的道
「子彈都取出來了,為什麼不能下床,只是去喝杯水而已。」赤命一副悠哉的說
「傷口剛縫合好,你一動又裂了。要喝水我可以幫你倒。」赤命微皺著眉看著赤命右腹又滲血的紗布
「我並不喜歡病懨懨的躺在床上,那樣會被人視為軟弱。等等換完藥我們就出門。」赤命說完,拿起一旁乾淨的紗布為自己換著
「我幫你換。你說要出門,要去哪?」赨夢接過赤命手上的繃帶,幫他纏在新紗布上問道
「你不是想瞭解我。帶你出門去看看我們以前待過、到過的地方,滿足你的好奇心,以防下次不被有心人士拿來害命。」赤命說著
「對不起……」赨夢將繃帶綁好後,聽聞赤命話意,低下頭說
「下次不要一頭熱的栽進別人的建議中,因為你不會知道出言的是善意還是惡意,走吧。」赤命若有所思的說完,拉著赨夢一同離開別館,乘車而去
「你想先看哪裡?」赤命難得讓長髮披在間上,穿得一身非赤色西裝的休閒服,一面駛車,一面問著赨夢
「有聽琴箕提過你之前曾自己在橋下生活數月……」
「橋下…那座橋還不知是不是原來的模樣……」赤命說道,車已經開到當初被自己父親遺棄的地點附近
「好像廢棄場。」赨夢看著眼前,盡是一堆雜物、廢棄物堆集而成的,不驚訝意
「比那時好多了,起碼還有那麼多東西可以遮風避雨。那時的這裡,只找得到一些厚紙箱,勉強用那些圍成牆生火,自己到河旁想辦法抓魚填飽肚子。」赤命一派輕鬆的說著,將車停下,同赨夢下了車
「你會捉魚?」赨夢眼睛瞪大的看著赤命
「用粗樹枝和廢線再加上幾隻蟲子就行了,就像這樣。」赤命到一旁找足材料,一面說,一面做,當場就在赨夢面前示範如何釣魚
「真的釣得到?」
「可能有,可能沒有,有就可果腹,沒有就只能餓肚了。嗯?真上鉤了。」不消幾分,赤命順勢拉了樹杆,一條魚正在面前晃著
「好厲害。」赨夢表情彷彿小孩遇上新奇事物般一樣興奮
「你也試試,說不定哪一天,野外求生可以派上場。」赤命把魚放生後,將魚杆交到赨夢手中
「我不會釣。」
「那就現在學吧。」赤命將餌補完,抓著赨夢的手開始教授釣魚訣竅
十幾分後。
「有了!」
「嗯?第一次釣就有那麼肥美的收穫,看來連魚也懂得觀人〝美色〞。」
「赤命!!」
「不說了,下一站要往哪?」赤命微笑道
「…不…不知道!」赨夢有些賭氣回著
「那去我家吧,那個以前曾為〝家〞的地方。」赤命說完的瞬間,笑容隨之消散
「赤命…你沒事嗎……」赨夢看見赤命的表情轉變問道
「能有什麼事?只是不知它還在否,走吧。」赤命說完,領著赨夢回至車上,往下個地方開去
「嗯…大概是這帶……有了,那裡。」赤命摸索著許久之前的記憶,憑藉一絲模糊,開到一座堪稱廢墟的房子停下
「外觀一樣,只是破舊些。」赤命率先開車門下車,走到大門觀著
「看起來好大。」赨夢隨著赤命後頭道
「只是外表,裡面根本沒什麼。」赤命說完,從一旁碎窗爬了進去
「怎麼不走正門?」
「本能反應,身體大概還記得走正門會被海K一頓,雖然人不在了。你從大門進吧。」赤命說著,進到屋內,赨夢打開大門進到玄關
【看起來好空。】赨夢一面走一面望著,順著走廊來到大廳,見著一個破碎的相框立在桌上,停下腳步,仔細瞧著
「這東西還在呀……」赤命從碎窗進到廚房,走至赨夢身後,見到赨夢直盯桌上的相框看,餘光也注意到相片道
「這是京劇的戲服?」赨夢好奇問
「你懂京劇?」
「不懂,可是曾看人唱過。中間這個人是你?」赨夢指著相片中一抹矮小,全身穿著赤色霸王裝的孩童問道
「我的父母親有段期間是某劇團的戲員,那張好像是在某場戲演完後照的,莫名其妙的也抓我一塊入鏡,還硬要我跟著穿上戲服。」
「你會唱戲?」
「當然。我和三貝可都是戲曲學院出身的」赤命嘴角掛著一抹驕傲說
「人間~~一場戲~~~~陰冥~~幾多判~~~~共入~~無間眠~~~~生死~~~~相依伴~~~~~」赤命突然唱調,唱那聲真如兩人情誼欲要分離卻不肯別離之苦,聽的赨夢內心震撼
「突然唱起,嚇著你了?」赤命見到赨夢表情打趣問道
「不。只是有點熟悉。」
「熟悉?」
「嗯。像是在哪裡聽過,現在記不起來。」
「哈,等你記起再和我說說,我倒好奇你在哪聽過這調了。」
「你剛剛有說人不在了,是指……?」赨夢看著赤命,赤命沉思了很久方才說出,手上奪去第一條命的始末
【那裡正在上演警匪追擊的戲碼。不要進到那個範圍內,小心被波及了!】一群圍觀民眾在封鎖線外圍觀著,現場只聞槍響接二連三作響及警方請求支援的呼叫聲
【對方一人,持有若干非法槍枝,請本部加派人馬支援!!】
【收到。】現場處在混亂狀態,但唯獨一有小抹紅影,沒被這氣氛渲染
【剛才那戲唱的不賴,有朝一日,我也要像那人唱得如此!】那時十二歲的赤命,因為腦子正想著方才看戲的戲曲,誤入到線內,一面反思,一面走著,突然一雙手將他從後頭捉住
【不准動!動了就殺了你!】那手的主人帶著急迫的聲音大喊
【………?】赤命聞言沒有掙扎,只是任由那人挾持至附近的空街
【剛剛有小孩被歹徒挾持,情況危急,請下令突襲!】
【突襲?!可惡,竟然想強行突破!!這群該死的帶帽子!!喂,小子,你現在是我的保命符,如果想活命,就聽我的話做!走!!】那人背上背了兩支衝鋒槍,從後頭一手緊抓赤命的手,一手持著手上小槍抵在赤命前胸。來到大批警方面前,要求談判
【歹徒和人質出現了,小心人質,先別動手!】
【喂!我要談判!!給我準備一輛加滿油的轎車還有裝滿一億元的錢袋,不準跟蹤,否則我斃了這小鬼!!】那人大聲叫囂著
【他要什麼東西先弄到他可看到的範圍,分散他的注意力,藉機救下人質。】
【我們答應你的請求,請不要傷害人質。】在場警方高層指示下,找了一輛空車,在裡頭放了一大袋的提袋
【………】赤命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自身及週遭的情況,弄清自己似乎成了警方逮捕嫌犯的障礙。在偶然瞥見那人雙手內側的刺青後,原無表情的他,變得厭惡
【好~~~~原來是你!!】赤命突然搭著怒腔唱道,那人聽聞赫然一僵
【什麼?!】
【沒肝~~~沒心~~~的窩儾~~~落得如此下場~~~~~讓人笑牙!!你~~該殺!!】赤命唱道,將那人僵住一時,拿槍的手往上移至自己左肩上,斜了幾角度後,抓著他的手按下扣板機
〝碰〞一聲,只見那人連同赤命雙雙倒地,面向彼此
【哼,我老想這麼做…很久了,失格的父親,哈。】赤命一面笑的狂氣,一面瞪著那面部猙獰的父親
【啊…是…是……你!!】驚吼猶如夢靨的表情帶著不斷流出的鮮血,直視眼前被他遺棄,卻因恰巧時機要斷自己性命的棄兒
【哈…如果都死了,那正好,一起到地府迎母親團聚!】赤命大笑完,因失血過多昏了過去
「那是我收的第一條人命,等我醒來,他早已失血過多死了。」赤命面帶苦笑說完,赨夢一時無語只覺眼角泛淚
「長的美的人難不成都那麼容易掉淚?」赤命笑著以手指拭去赨夢眼角的淚光
「我不應該好奇的說要理解你…又將好了的傷疤揭了一次…」赨夢愧疚的說道
「哼,人生二字本來就是讓人帶著傷痕去走的,當你體會的越深,痕跡自然也留的越多。只是過程會不好受就是了。走吧,待在這又會讓我將氣氛搞得凝重了。」赤命說完,起了身拉著赨夢出了大門,這是他第一次自自己家大門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