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你怎麼又跑來這裡?】
【不知道,當吾回過神就在櫻樹下了。】
【要舞嗎?】
【嗯!紅月要演奏?】
【你舞,我就伴。】櫻樹下,一白一黑的兩人如蝶在花瓣中飛舞著
「陰陽,現在問你好像有點晚,早上怎麼那麼唐突的決定要暫住在這,不怕我是壞人把你給賣了?」欲蒼穹覺得從昨夜至今早發生的一切事情變化之快令人有些無措,便在幫陰陽整理行李時順口問出
「直覺。蒼穹身上有著和極道給人一樣的安全感,若要對吾不利,就不會幫吾換衣還兼做早點。」
「對了,提這個問題或許有些……不禮貌…..昨晚在換衣時,看到你胸前……」
「那個胎記嗎?好像在一出生就有了,而且…..」陰陽說到這裡停頓數秒
「而且?」
「它彷彿有生命似的,每到夜晚櫻花綻放之際,櫻花凋落之時,自己就會滲出血來,待早晨來臨便又回到正常。」陰陽猶豫後還是將胎記的祕密說出
「這種事從沒聽說….莫非是讓人下蠱之類的?」
「這並無大礙,只是當下的心會很痛….很痛…..」陰陽回想起當下狀況停下整理動作,以手撫著胸口說
【很痛….很痛…..】欲蒼穹在剎那間看見緊皺眉頭的人影又重疊在陰陽身上
「你…..」欲蒼穹伸手抓住了陰陽的手,似乎想開口說些什麼,但自己卻不怎麼清楚
「蒼穹…..?汝怎麼了?」陰陽望著欲蒼穹擔心問道
「不…沒什麼….」欲蒼穹立馬收回手,表情有些凝重
「有了,蒼穹,汝要看舞扇嗎?」陰陽恰巧在行李中拿出一把白色小摺扇轉向欲蒼穹
「啊…差點忘記你也是舞邪的一員,應當也會,後面有個小庭院,要去嗎?」聽聞欲蒼穹話語的陰陽在點頭答應後,便和欲蒼穹前往小庭院去了
「嗚~~~真是無情~~~~見了新人笑就忘記舊人哭了~~~~」風凌韻和雲袖在欲蒼穹幫陰陽整理行李時就一直在後頭看著
「凌姐,不跟去瞧瞧舞邪人的舞姿嗎?」雲袖對於陰陽會舞一事很是好奇
「不了~~舞邪人的舞看到都不想看了~~~」風凌韻擺了擺手
「走啦~~~之前舞邪的舞幾乎都是女性居多,去看看他們男性如何舞吧~~~」雲袖連拖帶拉的和風凌韻也往庭院方向走去
「是櫻花。蒼穹也喜歡櫻花嗎?」來到庭院的陰陽看見庭院中央有一棵尚未綻放完全的櫻花樹高興的問
「算…是吧?」
【記得那好像是憶秋年和風之痕種下的,說什麼以後賞櫻就不用人擠人…..】
【提扇。】陰陽走到樹下後,表情一轉,聚精會神,儼然成了一名舞者
「天蕩月兮水面華,飄渺是曰浮幻」
【水棹撥真兮同上櫻花】
「水面櫻,月上映,虛空影,染紅霙。」
【天蕩月兮絳雪花,浮幻是曰昇華。】
「琴弦撥長兮月櫻化」
「…陰…陽…..師……」欲蒼穹見著櫻下之人的姿態、舞蹈及口中之詞,表情顯得百感交集,嘴裡透露出陰陽師三字,臉龐已見數條淚痕
「凌姐,叔叔的表情不太對…..」
「哎~~~好好一個大男人~~幹嘛看到人家舞扇舞的好看就感動到慟哭流涕來了~~~~」風凌韻見狀故意將聲音拉高,聽到此話的陰陽停下舞步,走向欲蒼穹
「汝…怎麼哭了?」陰陽柔聲的伸出手擦拭著欲蒼穹臉上的淚痕
「我…不清楚…..」欲蒼穹站在原地,眼淚不斷流出
「我想蒼穹哥是累了~~陰陽~~~你扶他去休息好了~~~」風凌韻說
「好。」陰陽拉著欲蒼穹的手,緩緩走回宅內
「叔叔他…..」
「休息一下應該就會沒事的。」風凌韻想起之前欲蒼穹常在夢話中喊的人名〝陰陽〞及去看診巧遇陰陽,一付若有所思的看向兩人離去的背影
數週前…..
「凌,我沒病,妳拖我來看醫生做什麼?」欲蒼穹一臉不開心的望向風凌韻
「沒病還沒關係,你知不知道你晚上夢遊和說夢話的次數有增無減,還有不是真的看醫生是做催眠治療….」風凌韻開著車帶著欲蒼穹前往催眠治療的場所
「誰要妳們常常都將公事丟給我煩…..」欲蒼穹撇了撇嘴
「你要是沒那種本事,兄弟間誰會把重擔將給你呀….」在一搭一唱間,到了催眠師的住所
「紅月,為什麼每個禮拜都要讓極道幫吾做治療?吾病了?」
「朝日,這不是患病,只是想讓你能安心的生活。」
「那..在做療程前可以四處晃晃嗎?吾想參觀極道和人形的工作場所。」
「好吧,不過你不能走遠。我去找人形說些事情。」紅月認真的盯著陰陽看
「吾知道了。」陰陽微笑著向紅月承諾完,紅月才放心離去
「我去找治療師,蒼穹哥你可不能偷溜喔…」
「是,是,是。」欲蒼穹甩了甩手後,風凌韻這才離開欲蒼穹
「真是莫名其妙…」欲蒼穹嘆了一口氣,正想四處溜達溜達,見著陰陽從遠處走來,後面還跟了一名戴著詭異面具身穿戲服的〝跟蹤狂〞
【這人怎麼回事啊….】欲蒼穹加緊腳步朝陰陽走去,恰見那〝跟蹤狂〞一個跨步雙手展開欲抱住前者
「危險!」欲蒼穹奔至陰陽面前伸手捉住他的手將他往一旁拉
「嗚~~好疼~~~~小~~陰陽~~~你怎麼這樣逃開~~~~」跟蹤狂重心不穩往前撲了空,面具隨之掉落
「人形,汝在這裡做什麼?」陰陽回過神來問著尚坐在地上的人形
「來見你啊~~~很久不見了~~~」
「昨天才見過面的。」
「一日不見~~~如隔~~~~〝數十年〞~~~」
「是三秋吧….」欲蒼穹見著眼前二人,不得為剛才的行為感到….困擾
「抱歉,我不知道妳們二人是熟人。」
「嗯…不會,謝謝汝,換做是紅月,就不會只將吾拉到一旁了。」陰陽笑著向欲蒼穹道謝
【…好美….】欲蒼穹見到陰陽笑顏,臉頰瞬間泛紅
「喂!你以為~~你是護〝花〞使者嗎…..」人形不滿的瞪著欲蒼穹
「誰會在大白天戴著那面具還穿戲服出來走晃的,不嚇到人才怪….」
「你~~!!」
「人形,紅月剛剛去找汝了,汝沒碰到?」
「诶~~~娘子~~~糟了~~~~!!暫別了~~~~」人形急忙道別後匆匆忙忙的跑走
「到底‧要我‧等‧多久?!」紅月待在人形的診療室臉上浮現不耐煩的徵兆
「難得來此,何不坐著喝杯茶?」極道天權端了杯茶遞到紅月面前
「這就是為什麼我放心將朝日交予你也不想交給他的因素之一….」紅月端起茶杯小嚐一口,下秒
「娘~~~~~~~」人形奔進自己辦公室尚未講完
「誰是你娘啊?!」聽到人形說的第一字,紅月怒氣又上,給了白眼,直接將手上茶杯往人形頭上扔去
「我~~我~~還沒~~說完~~~娘~~子~~~~」人形揉了揉被打傷的前額
「哈,紅月,妳太心急,人形你〝又〞遲了。」
「剛剛本來想和小陰陽敘舊~~誰知半路出現程咬金~~~~」人形嘟著嘴
「啊?你‧又想‧對朝日‧做什麼了?!」紅月怒視著人形
「沒~~~什麼~~只是~~剛才~~~有見到這個人~~~~的樣子~~~~~~」人形從旁邊桌子抽屜內拿出一張相片
「是他!!他來做什麼?!」
「大概也是被〝那個〞所擾吧~~~至於是誰的診~~~~~」
「極道,你要插手嗎?」
「哼,我只幫陰陽看診,其餘的視當下心情而定。」
「那麼….」
「是~~我來當探子~~~好了~~~」人形說完,外頭一個診療人員走進來
「我們在後頭等你〝消息〞。」紅月說完,同極道天權走進人形診療間後面的房間
「真沒想到一家私人診所可以大成這種地步…..」欲蒼穹嘆道
「極道對看診的環境很講求,說要寬敞而寧靜的,為此尋了好久才尋到這個地方。」陰陽和欲蒼穹因〝人形〞事件後便走在一塊四處遊看
「蒼穹哥!到你了!!」風凌韻在遠處喊道
「該分別了,對了,妳的名字…..」
「吾嗎….有緣就會再相遇的,下次見面時再告訴汝,快去,別讓等汝的人久等。」
「好吧,和妳聊天很是愉快,下次見。」欲蒼穹道完,往風凌韻站著方向跑去
【這下….吾又是一個人了,不知道紅月和人形事情說好了沒…..】陰陽落寞的走至附近的一棵樹下坐下小憩,那是含苞待綻的櫻樹
「剛剛那是哪家的姑娘?挺標緻的~~」風凌韻笑道
「不曉得,剛剛因為某件事的機緣下才走在一塊聊天沒多久。」欲蒼穹一面說一面回想起陰陽的面容,吃吃笑道
「蒼穹哥,和人家見過一次的面,你的心就飛了?」風凌韻瞄向欲蒼穹
「咳!不是要去看診…..走吧。」欲蒼穹愣了好一會才回神說著
「好吧。」兩人一齊進了診療室
「深度催眠需要安靜的環境,我知道妳會擔心患者,但為防止突發狀況,還請先到外頭等候。」人形已將方才戲服換成醫袍,經過稍微喬裝,連同說話語氣改變,欲蒼穹並未認出
「….好吧…..我在外面等候。」風凌韻說完,離開診療間
「都說了,沒病….」欲蒼穹語氣夾雜的莫可奈何
「請將雙眼閉上,聽後我的指示,你現在感覺很放鬆、放鬆…….」人形以聲音指引著躺在長椅上雙眼闔上的欲蒼穹,盡量讓自己的身心達到無壓力狀態
「你現在知道自己在哪裡嗎?」
「…一個….滿是櫻樹…..櫻花紛飛的地方……」
「很好….除了櫻樹還看到什麼?」
「兩名侍童..和…一名…銀髮人影……」
「還有呢?」
「胡琴聲、琴聲、扇舞…..」
「知道那名銀髮人影叫什麼名字嗎?」
「他…叫….陰….陽…..師…..」欲蒼穹在描述完同時人形給了隱藏的暗示
「現在我要你忘記想起的一切,包括你在進來這裡的事情,你現在將忘記這些,只有在見到相關的影像時才能以緩慢的速度,一點,一滴的回憶起來。」
【….陰陽…..】
一小時後,
「到此為止了~~~」人形打了室內電話,從外面叫了兩位人員將欲蒼穹帶到診療室外
「他這是怎麼回事?」
「夫人,不用擔心,他的夢遊症算是輕微性的,請盡量不要給患者心理或生理上的壓力,催眠術是可以讓他放鬆到沒有壓力的情況,但…這還是必須靠親人的注意及努力…..還有….千萬別和患者提及他曾經就診過,有些患者非常排斥這個,這會讓患者認為自己是〝有病〞才到這裡,這種心理感覺會在患者的心中留下陰影….」人形說完,向風凌韻行禮完,走進紅月和極道天權所等待的房間內
「真是的,哪有當社長壓力不大的…」風凌韻轉身和兩名診療人員帶著欲蒼穹往自己停車的方向去
「結果呢?」紅月問道
「和小~~陰陽~~~一樣~~~有想起的跡象~~~~」人形一面將臉上和頭髮上偽裝的妝飾拆下說道
「給他下過暗示了?」
「給了~~不過~~~~那時他表情很糾結~~~~~~~」
「糾結?!他讓朝日承受的苦,怎麼不見他眉頭皺一下!!」紅月忿恨的握拳
「哼…到時候就看看是將他軍還是讓他搶得先機好了!」
在欲蒼穹莫名於陰陽等人面前落淚後數日,欲蒼穹腦中浮出幻影次數越是頻繁..
「嗚….」欲蒼穹連日來被風凌韻強制待在家中休息有好一段時間不碰公事
【不要擺這種臉色,你這個常偷抱怨屬下的偏執工作狂,陰陽,他有勞你細心照料了。】
「…都是…吾不好….如果沒有…..」
「我不是還好好在這裡?幹嘛愁眉苦臉的?那不適合你。」欲蒼穹溫柔的輕彈了陰陽的額頭
【痛…】陰陽捂著前額看著欲蒼穹
「最近待在這裡很是無聊…又不是稀有動物,成天只能等人來…..」欲蒼穹由坐在玄關的姿勢順勢躺在玄關地板上成大字狀
「嗯…要去參觀舞邪公司的內部嗎?」陰陽望著躺在地上的欲蒼穹
「舞邪公司的內部….聽起來…有趣!你要當嚮導嗎?」欲蒼穹燦爛笑道
「那汝還不快起來。」
「你拉我起來~~」
「紅月常說吾像小孩,結果汝比吾更像。」陰陽拉著欲蒼穹的手往後使力
「哈!你的力氣真的很小….」欲蒼穹忽然起身加上陰陽往後的力道,促使陰陽重心不穩朝後方傾倒
「啊….」
「糟了!」欲蒼穹一個轉向讓自己的位置和陰陽的位置對換
〝碰〞一聲
「嗚…玩過頭了….真是活該…..」在撞擊聲過後,傳來的是欲蒼穹笑罵自己一時玩心大起的聲音
「咦….?」陰陽回過神來,自己正壓在欲蒼穹身上
「對…對不起!!」陰陽微紅著臉從欲蒼穹身上爬起來
「不怪你,是我一時愛玩,凌常說,我有朝一日會被自己給玩死的,哈…嗚…痛…..」
「要不要緊?」陰陽見欲蒼穹喊疼向前關心
「不然…你揹我去好了~~說真的,你認真的表情令旁人看到都會忍不住想欺負你~~」欲蒼穹笑道
「汝…還說….真的是…不管汝了….」陰陽露出難得不滿的表情,頭也不轉的將大門打開走了出去
「說笑的,說笑的,等等我啊!」欲蒼穹隨後也跟了出去
「咱家的總大將咧?」憶秋年邊低頭寫企劃問道
「他啊~~別提了別提了~~沒有陣亡還算好~~~~」
「還真是難得公司全員到齊獨少他一人。」風之痕冷冷說道
「诶~~風仔~~有什麼關係~~我們常翹班~~~現在連做幾天又何坊?」憶秋年笑說
「不是我們,是〝你〞才對。」風之痕不悅的道
「我說~~幹嘛分的那麼仔細~~~」風凌韻走近風之痕身旁
「人家都說〝夫唱婦隨〞這是自然~~但偶爾順一下〝老婆〞大人那又有什麼關係~~~~你看人家做得很開心啊~~~~你不是才說他沒熱忱的~~」風凌韻指了指在旁一提工作馬上進入無人狀態的憶秋年
「哼….」風之痕看著自家口子認真的模樣嘴角揚起微笑,走到憶秋年旁開始幫忙企劃案
「上次和鬼隱談的契約大部分是沒有什麼問題,只是….後面總編那塊不好搞啊….」舒石公同珠婆婆拿著和舞邪舞蹈部門訂定的契約內容的給了風凌韻
「是個很能幹也很嗆辣的小女娃…」
「哦?下次讓我和她會面吧~~~~」風凌韻一面翻著文件一面信心的笑道
約莫三十分過後….
「凌,妳和風仔剛剛有說了什麼?他怎麼突然想幫忙了?」
「這個呀~~我跟他說偶爾順一下〝老婆大人〞也無不可啊~~~看你〝做〞的那麼開心,那麼有〝熱忱〞~~」
「蛤!!凌…妳…..」憶秋年聽完,整個臉如百葉窗似的瞬間紅遍
「憶,秋,年,該回去了。」風之痕向憶秋年走來,拎著他的衣領
「凌!妳怎麼把兄弟我給賣了!!」憶秋年大喊
「如果賣了你可以讓公司順利運作那很好啊~~~兩人生活要〝甜蜜〞呀~~~~~」風凌韻向風之痕和憶秋年揮了揮手
「不要啊!!蒼穹兄!!凌!!風仔,我想到和子商有約……」
「他現在和苗蜜一同,沒空理睬你。」
「不要!!我不要!!」
「這裡沒有你反駁的餘地,死心吧。」憶秋年就這樣淒厲的被〝鬼〞強行帶走了,兩人前腳剛離開,後腳風之痕的兩名愛徒進了公司
「他人咧?」
「黑衣,要叫師尊。」
「隨便啦。」
「不好意思,請問我師尊…..」
「他和憶秋年剛走。」
「又跑了?!今天說好要教課的耶!!」
「那沒辦法了,黑衣,走吧。」
「可惡!」黑衣劍少氣沖沖的走在白衣劍少前頭
「別氣了,晚點帶你去吃下午茶。」
「不要把我當小孩子看!」
「待會下午茶去吃法式的你說好嗎?」
「不要忽視我說話!!」黑衣劍少和白衣劍少在知曉自己老師不在公司內,也一起離去
【年輕真好~~~】風凌韻望著兩人漸遠的身影,步入了以往回憶之中